张文耀续：“三月二十七闯贼、罗贼屠归德府，知县梁樟潜逃，知颜则孔、推官王世琇死难。颜则孔，启间因平定徐鸿儒功赐蟒服「1」，其清强，与王世琇治理归德，政绩与名声皆显著，豪强敛迹，崇祯十四冬，梁樟太康调归德，梁樟者，仅三十四岁，性急躁敢担，常戎服佩刀衙署堂皇饮酒，或提弓乘马入伍，深受士卒爱戴，故声名犹颜则孔、王世琇二。黄老山者聚众乱，梁樟将其击破，黄老山身逃遁匿丁启睿军，经归德被梁樟，梁樟带兵追至宁陵（归德西偏北约八十处）。将其抓获并磔市。丁启睿治理光、周强横比，官绅皆震慑畏惧丁启睿威战栗，独梁樟止若。”
“流贼*近归德，梁樟往府衙与颜则孔、王世琇商议策，孔王二服其，共推梁樟首甘愿受其节制，惟梁樟听，梁樟遂力任，昼夜修缮城防加强防卫。其规定凡城士民论贵贱皆划分职守：官员守门且驻守城楼，未曾入仕威望者守角楼，其均配甲兵听凭指挥，且凭城（垛）接战，每诸二管守陴卒十，城数万百姓抽丁守城，余者皆入保，按坊分属各城，随听令援助城守，其内外城间几差异，官绅士民皆划定守，令片刻离职。由队卒诸守门将吏，依序分级管辖，梁樟理并随与守备边谋胜往巡稽，倘擅离守者，论贵贱皆罚弓刀火药等物战守，再则加倍，三则移其属城外，守陴卒犯者循例抵罪。三月二十五副将张舆者率步卒千余、骑七百归德，因与知颜则孔旧，颜则孔遂邀入城协守，陈永福部将李带步卒数百入城，张舆职守西门，李令守北门。”
“六，西望黄埃漫，待太阳偏西贼即举至，闯贼屯城西南，罗贼屯驻城北，袁贼则屯西北隅，围归德城三匝。凭城望见贼营帐遍布野，黄霾骑步混杂，往蜂蚁般见边际。少卿贼即持短刀督民众背负门板蜂拥，竖门板濠沟外并燃炮击城，城亦炮反击，凡者立毙，其门板炸散飞扬，镰锄稻草般迎倒，贼旋即竖门板故。贼炮城则悬楼皆碎，矢石骤雨般蔽，者皆猬刺糜烂堪，城死伤亦狼藉，守陴士卒相顾皆色。矢石坠入旧东门内者，入数尺深，城惊惧，再街巷走者。”
“贼复督其步卒，披甲持尖鳜锄城，先城者砖即离，次者相继，至者凿窟穴，量破城亦离，此称‘功’，凡回贼营者皆歇营再复，城贼盛火药瓦罐内放置窟穴，燃声震，城墙辄炸毁数仞。城亦掷万敌燃贼，张舆部士卒尤勇善战，惮矢石争相射贼，贼应弦倒，被射杀者极，贼怒尽遣精锐猛攻，及傍晚竟退，更炮轰城止，至入夜攻势潮竟稍缓，城军民皆忧已，知颜则孔草占卜求卦，乃言左右曰：‘尔等莫惊慌，及明巳既。’众乃定，拼力死守终稍遏贼势，贼方退，犹炮火轰城，城亦反击，整夜炮声息。”
“传言闯贼退回营闷乐，牛金星谓曰：‘若明食（早饭）克，则终克矣。’闯贼奈，欲弃东掠虞城、夏邑、永城三县复围封，二十七早饭，忽降雨致城火炮燃放，贼见状急竖云梯蚁附登城西北角，守城士卒激战整连夜，疲惫竟再战，贼相继登陴，守卒阻挡住立溃乱，李部更反衣甲，与贼号杀，且呼‘城陷矣’，归德城竟由此陷。「」知颜则孔仓皇欲归署，溃兵争路，颜则孔老及被踩踏乱军脚，其妻及二皆缢署。推官王世琇城破被执见贼屈，贼怒将杀，郡民刘明远、祝怀策、吴任等匍匐请命，言‘王刑厅清官，等愿身代’，贼并杀。其王世琇已升工部主，御使疏留守城，幸殉归德，王妻武氏先已归故，闻讯缢死。梁樟则藏匿民舍，趁夜逃东奔淮安，淮抚史法代奏逮赴京师狱，久获赦，降平民军讨贼，樟妻张氏闻城破，登楼纵火焚。「」卫经历徐源分守北城，城破犹战街巷，胜被执，与敎谕祥符夏士英、主簿浙江邹光祚，皆屈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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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壂叹：“传言颜则孔精筮（shì，代蓍草占卦）算，则其数虽精何益！贼仍屠归德并堕其城逍遥，盖贼牛金星旺角术强颜则孔矣。”
张文耀：“城破张舆独率部士卒，与贼犹搏战北城内三报祠侧，数千合胜乃奔东门，城门被土填塞启，贼亦举至，张舆与士卒杀马死战，士卒死尽，张舆被执见贼帅罗汝才，罗贼虽恨精锐被张舆士卒杀伤甚，素闻张舆勇武名，欲诱降张舆，张舆瞪眼骂：‘若闻将张应昌乎，乃吾产兄。吾岂肯降贼者。’贼怒磔，张舆死犹骂绝口，至骂贼死卫弁，另外杨赤剖胸，郑显祖断颈，胜数。”「5」
张文耀叹：“遇难诸，铮铮骂贼死者。崔植槐者，其身体丰硕相貌雄杰，望似儒，城破被执见闯贼屈，闯贼封城伤目，陈永福恨入骨，因城内陈永福兵参与防守，闯贼疑惑问及诸，众皆识，崔植槐呼曰：‘崔植槐秀才，虽非陈兵，亦非碌碌。’闯贼笑曰：‘勿论否磔耳。’崔植槐遂代陈永福见诸磔刑矣！阎者仅二十许，尚未入博士弟籍，亦俘挺立屈，贼呼跪，厉声骂，贼怒刀凿其颊，颏解齿落血流满衣襟，犹吶吶骂贼止，群贼皆怒，争砍杀，此皆谓烈烈死者。”
“另秀才杨右文竟因游戏死，禁使慨叹。杨右文者，名，性豪爽身形敏捷善骑射，陷身贼，群贼争相与结兄弟，饮酒赌拳，与贼赌头负贼，杨右文欲爽约，贼众亦劝解竟，贼直斩其头。叹杨秀才其轰轰烈烈力战舍身，反倒贼戏辱死！”「6」
“贼归德城伤亡甚，犹怒息竟将俘数万民众驱赶至城西，论贵贱尽皆杀。”李光壂接口：“初贼攻归德，肉薄西北两，待城将陷落，骑贼列队城东南海濠外，防城士民逃走。城难民，即缒城逃者，甫登岸即骑贼俘，脱逃者百二。贼驱万民至城西，外劲骑环列旋绕，俱抽刀相候，传言众皆匍匐引颈待戮，待号角声剑槊齐施，身奔逃，皆慨相率死，须臾间万均僵伏死，尸相枕藉丘峦伏般。”
张文耀摇头叹息，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默语，姜旭脸色阴沉似水，李光壂神色姜旭觉神紧，赶紧咳嗽声续：“归德城被破，贼抓获主城，问及城内民众，众答，唯县吏赵姓者越众答曰吾辨，乃历历指，吿贼曰此某官、某贡、莫举等，沈试侯、吴伯裔等适群，均因闻名城其识死，否则刀名鬼已！贼亦先杀赵姓徐及众，……”张文耀叹：“明明路向贼乞求活命，卖仍难免死，何堂堂正正死？此正谓将亡，士气先萎矣！”
“城破，妇殉难者胜记，诸刘浩妻侯氏、侯忭妻刘氏及妾何氏、贾琯妻许氏及三、张晖吉妾王氏、田浃妻杨氏及妾王氏等累累，皆衣窥诗书族，沐浴敎化者，况圣习礼乡乎，足异。至闾巷係累际，姓名烈烈死者亦甚。”「7」
…………
李光壂眼姜旭，见姜旭闷闷乐，稍安，方接：“四月初八，流贼归德复至宁陵县。贼游骑破考城，训导王臣被执屈死。十贼游骑破仪封县，武进士刘煋（īng）战死，老儒高典者已九十四，遇贼亦屈，终骂贼死。贼骑至睢州，月二十三贼已破睢州，此番复回，城内避乱民众惊走。封传檄各县合兵封备闯贼三度进犯，杞县知县吕翎见贼势强悍，忖力抵挡，遂封求援由率阖城军民赴封，杞县遂空。”「8」
“十二闯贼与袁贼合抵杞县，遂堕其城。闯贼已封包围势，乃复议攻封并迫袁锋，袁贼惊惧，遂夜率众东走。黎明闯贼方始察觉，即其部虎（李）疾驰二百追袁贼至亳州，亳州兵粮守具，知县纪懋勋潜逃民舍，见贼至愿被贼掠受辱，即缢死。”「9」
“袁者，河南滑县，崇祯十三河北饥，袁啸聚亡命，先袭州，十四三月陷霍邱突往萧县，执其县令。河南土贼袁狡黠，者相继扑灭独袁渡河南走，众四千余。袁贼围兰阳（封正东约八十），陈永福、吴遂程引兵击败，待二将离兰阳围复合，久复官军挫败，袁贼东奔归德，复纠合饥民十余万，纵横颖亳（颖：安徽阜阳，亳：安徽亳州）间。”
“闯贼养兵襄城，由郾城东坞壁响应。袁贼遂颍亳移屯陈、蔡间，袁贼畏惧闯贼强悍闯贼贪图袁贼部众，闯贼遂遣谋士与袁贼相约盟誓并许配，袁贼迫形势乃俯首听命。待与闯贼、罗贼合营，闯贼称‘老府’，罗贼号‘曹营’，呼袁贼‘袁营’，视其部曲，恐其逃逸，监控甚密，即使居间两贼亦相夹持，袁贼甚惧。”
“闯贼破睢州、宁陵及归德，皆袁贼先锋，驱挡矢石坐收其利，袁贼已服，及破归德，闯贼士卒皆拥妇入老营，袁贼亲信王某老嗜酒，醉袒臂入见袁贼告曰：‘闯贼图，杀贼贼必杀，今其徒皆入老营玩虐，闯贼侍孤弱，宜急率锐卒捉拿闯贼并斩，其军并。’袁惧答，即消息泄露，闯贼执王某剐。及贼西，归德遗民北渡河遇袁贼部卒，恐其掳掠，乡官诈言袁贼：‘语袁将军，毋远走，渡河并疏求朝廷招安袁将军，保袁将军富贵。’”
“袁贼闻，至杞县即趁夜率众走，半路折向北沿黄河东方始脱，袁贼部众半散亡，左右仅余百余骑已。贼将虎追袁贼及，杀亳州知州。袁贼乃招拢残部，复数万，遂东归颍亳，继官军逐。其，马士英凤阳，刘良佐寿州，史法淮安。袁贼虽脱困闯贼，亦处走，遂徘徊归、亳、永、蒙间，招安名，惟杀仅掠财聚众已。”「10」
“贼虽内讧，闯贼仍决进取封，遂由柘城、太康、扶沟趋封，贼至柘城县，知县朱溱（zhēn）战走，贼入柘城杀掠反赈济饥民，居乃，此甚奇，方其攻城约，言及：‘若该城战降，入城秋毫损，若守，城十其，守二倍，守三再倍，若三其则屠城矣，必致鸡犬留！至杀数万，则聚尸燎，谓打亮。……’”李光壂方念及此，听姜旭重重声鼻音，四颤，姜旭知失态连忙报讪笑，四将已经提嗓眼脏放回胸口，李光壂：“其安平土贼刘其清入柘城县焚杀月余，官民庐舍空，此土贼暴虐甚闯贼矣。”「11」
“五月初二闯贼兵临封城，此闯贼三度兵围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