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壂：“四月二十八，传贼将至，封已被围两次，城官吏均知闯贼必再，已准备，乃悉数登城守御。巡抚高名衡守西门，兵陈永福守南门，左布政使梁炳守东门，管河知桑守北门，黄推官守曹门北门。督师丁启睿驻兵汝南，巡按任浚折臂告养，监军郭载（马）随征军，祥符县令王燮因守城功擢御使已先赴京。初闯贼南遁际，朝廷度其必再，曾严谕责令封抚、按愈加备防，高巡抚昼夜料理城守，增云楼储火药立炮台添飞石，分布周密。部署既定，周王乃尽藏金银，招募壮士守城。凡守城者予五十金，司皆画死守，陈永福挑选骁卒组营专备救援。”「1」
张文耀：“贼至城遍立窝铺，虚声势疲劳军，实攻者仅数处已，兵派汛分守，遇急频繁调接应，免仓皇，陈永福乃将骁卒挑选营备救援，其旗插铁塔，令掌守，遇贼狠攻某处，旗即麾向其处，游营即赴应援，城城内各汛，复闯贼累。”
李光壂接：“五月初二，贼至城外。次流贼老营抵达城西，闯贼屯阎李寨，闯贼居其，众贼环营其外，纵广达十五，曹贼屯横铺，相远。游骑土堤窜至城，见城门闭，门旁置鼓，期间仅三、四卒或坐或甚至搏嬉闹，往侦骑视若睹毫，城亦见守具，惟竖满旌旗已，贼侦骑知封防守严密乘隙巧取，遂旋回营。待五月初四贼尽至，游骑充斥土堤，贼众数倍，号称百万众。麦将熟，贼步卒分队割麦，兵亦城抢争，两厢兵寡各驱逐避让，至十三城周麦尽，留堤边麦，乃贼视城往夺将存留，贼纵骑尽数焚毁，盖闻援兵将至，贼需往拒挡，恐其存粮。”「」
“贼至封即分兵四扫荡附近州县，封东南州县便被贼袭破，贼绝封外援，连破封西郑州、荥阳、荥泽、新郑，另分兵袭取西北京师县及西南安徽毫县等，致使远近皆安枕。”「」
李光壂：“五月十四，督师丁启睿、保督杨文岳、兵左良玉、虎威等救封，至朱仙镇顿兵进。”「4」
“五月十六夜，贼拔营夜走拒左帅，待明难民城告知贼已夜遁，城内方城门放兵民城，贼营遗器物、麦、豆食物甚，金银器皿床帐衣服备。官兵取其金银精致者，民则担粮二回，军民皆满载入，此至二十三约麦、豆二万余石。五月十九监齐世相贼营逃归，齐世相负才，三月间随商丘梁县令游贼掠，贼待宾，故悉数知晓贼举，其寻机朱仙镇扮乞丐路逃至城，知府吴士讲与素识，乃门迎入。”「5」
“五月二十午，巡按御史严云京遣二承差持巡按牌柳园渡河至城，黄推官欲使严巡按渡河至封镇守，乃河往迎，曾招李某选社长、副八，领社兵百二十随护送至河。二十黄推官见巡按封邱，其间谈及贼势滔，严巡按竟敢渡河，黄推官再三恳请仍犹豫决，黄推官已长叹归。”
“五月二十三，督师丁启睿部将杨维城朱仙镇逃回封，言及左师失利覆军南归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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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耀：“五月十五，援军军至朱仙镇，贼遣三十骑潜往侦查官军虚实，遇官军斩获殆尽。「6」援官军众达十数万，号称四十万军，却联营河顿兵进，坐等闯贼战。……”李光壂叹：“十余万军解封围兼程，朱仙镇却急驱封城与封守军形犄角势进联合破贼，却谓朱仙镇水草，其利便引贼，逸待劳举破贼，封围解，却知此实乃示怯贼，终被闯贼寻乘机。丁督师懦弱知兵，左帅骄狂命，此何！”
张文耀：“闯贼闻官军驻军与朱仙镇，遂十六夜移营南拒官军，盖因贼遣侦骑俱死者，闯贼知官军虚实，惊疑顾收理营器物急南据阻援军，故弃营遗留甚丰。闯贼屯朱仙镇，顾忌封兵其背偷袭，乃伪造左帅令箭差数骑驰封，至城遥呼曰：‘贼旦夕擒矣，恐其潜遁入城，封兵，严守轻。’抚镇皆深信疑，赏红缎银牌。”「7」
“官军与流贼朱仙镇战六余，贼死伤甚众，矢石亦将告竭，贼营老幼数次惊奔窜，惊恐，虽斩亦稍定军，四外掳掠亦获，贼势将支，遂欲遁走，犹逞强官军，官军东南掘长堑断归路。「8」官军军粮亦绝，督镇与左帅睦。左帅部曾牧马数十匹，间杂丁部马群被其驱赶归营，左帅亲往求，怒竟二十二夜二更引军往襄阳退走，其杨文岳军犹鸣炮与贼夜战。左军夜八十遇伏，弃马骡万匹器械数，损兵亦近半，急襄阳，再敢与闯贼争锋。”
“左军奔走诸军亦立瓦解，丁启睿、杨文岳、虎威、杨德政奔汝宁，贼闻讯急追四百余，抢骡马七百，并降兵数万，丁启睿敕书、印剑俱失，闻逮治，杨文岳戴罪防汝宁。诸将惟保定标将姜武军坚壁，与贼血战力竭被执，骂屈贼磔死。监军余爵者，字，禹州，崇祯元进士，兵部主监军，亦力战被执，骂贼屈，与侄余敦华死。”「9」
李光壂：“三月闯贼与左帅方战郾城，左帅每战尚斩获，闯贼支西走襄城，左帅反东走，贼甚庆幸，此番闻丁启睿率军援，其亦左帅劲旅，满营兢栗，闯贼极力支撑，丁督左帅若齐则闯贼必破，叹左帅因斯竟致讨贼计顾，致使联军败，闯贼朱仙镇获胜，封此绝援矣。”
张文耀三唉声叹气，姜旭拳头紧再紧吭声，李光壂：“五月二十四，贼哨骑先回营，贼营诸物已尽，惟豆麦尚存少许，兵民往途见贼哨骑急忙奔回，贼哨骑至海濠外窥封虚实。二十五，贼老营复回阎寨，贼骑往堤，步贼驱使乡民割取堤外麦，二、三百群，五、六十外者，惟止步曹门外二十许敢再近，乃惧官兵城截杀故。”「10」
“二十六，五门俱放兵民城打草采菜。五门皆砖土掩留半门，并备砖土旁，随启闭城门，并严查入兵民。兵割草饲马，民割草担卖钱二百，至三四百，堪食野菜，每斤卖钱五十文，至五百，凡七昼夜。”
“六月初四捕奸细霍卖婆，搜金银数锭，寸斩市。霍卖婆引少妇，假釆菜城送至闯贼老营，并与闯贼言及王府诸，闯贼闻喜，赏金四锭银二锭，重达百两，并嘱咐凡送王府宫营即给银千两。霍卖婆进瓮城露惊恐状，内丁营司张吾觉疑，其筐搜金银，呈报巡抚，遂将其正法，并始禁妇城。另奸民孙忠者，私造铁箭镞数百枚怀城，门军搜，其怀内折称贼兵老爷，随钉四肢城口，民争剐。”
“六月初五斩经纪李瞎虎南隅。四月二十八闭城，至今已至麦斗需银二钱五分，李瞎虎者其名遇春，私持米价，并暗游五隅奸民腾其价至五钱。黄推官亲至南坊，擒李瞎虎斩市，李瞎虎临刑际求曰：‘麦八百石，愿赎命。’黄推官：‘汝麦，汝头耳。’遂斩李瞎虎，麦价故。初六至十六，城粮食益紧张，兵民买粮者五更至晚拥集散。”
“其因城内缺粮，坚壁数，兵民益困，司忍坐视，奈水门允民采青充饥，民乘机偷堤潜逃，被贼获询知城危急状。城内恐兵民暗逃，土城周围峻削处设荆棘，填塞路口并辅猛犬，昼夜严防，鲜逃者。”「11」
李光壂：“六月十四，贼千余掘河，欲使其逆流灌封，李某随黄推官登方寺铁塔层望，见黄流漫漫东，其数渠南，水势迟缓，高亦数寸，贼骑蜂蚁往相视，皆奈何，河水三方才注满海濠，其深数丈，与城丝毫害。”「1」
李光壂闯贼掘黄河，姜旭听阵紧张，待听封恙方才长长舒口气放松，李光壂、张文耀见声苦笑已。
“六月十七，城内官仓存粮尽，五门绝售，封此绝粮。六月二十巡抚高名衡银遣差役张四教、杨三乐等买粮，定价麦四两石，杂粮三两石，二役访粮，获粮、二百石等，令送西南二坊。六月二十黄推官银，委社买粮，李某即向黄推官提粮应民便，定价，黄推官深，批准照。六月二十三，曹门坊市售粮，兵民及妇蚁至，竟者，因售粮拥挤竟至民众践踏，黄推官遂次分定散粮期。三、六、九散曹、北、东三门兵粮，余散民粮，端城兵即斩，郡王、青衿各厚给。兵民相拥，午粮即散尽。”「1」
李光壂愤愤：“封军储、预备诸仓，承平储贮积谷，专备凶荒及紧急军需，制度本完善。崇祯十三饥，其巡抚李仙风、巡按高名衡曾査仓廪，其册谷八十余万石，乃百十积蓄，仓者仅十二三，余者则贪吏奸胥借陈易新名盗卖空。待贼围城，陈谷消耗空，兵民再仰仗，倘使谷仓积粮，延续数月，何至受此困。”张文耀：“封素称繁华，城士民积粮，即便亦担石，户穷民则皆缺隔夜粮，贼围城两月便十室九空，饿死者达十二。”「14」
“六月二十六，黄推官结义勇社。封抚镇七营职守城防，黄推官担其骄兵难控制，或外变，乃结义勇社，遂竖白旗曹门并书：‘汴梁豪杰愿吾游者，立此旗。’郡王、绅衿、士民、四方游侠蜂拥至，次既万众。二十八，黄推官银十两命社设祭，与众饮酒盟誓。二十九置办旗帜、整备器械、编练队伍，结给信票，凡社员腰间系忧带标识，旗分五色五将吏统领，官绅乡宦职各差。七月初，义勇社兵曹门扬兵城外，茅至西门，权尚未背，环城四十，马络绎旌旗蔽空，巡抚高名衡荏临，见欢悦比，即令赏头目马饮酒三杯，各给银牌。”「15」
“七月初三，贼驱赶万城担土填濠，其水满海濠，阔四、五丈，深三丈余，贼填濠，怒杀策划决堤者。”「16」
“七月初五黄推官阅社兵北盐坡，社兵北盐坡内合营*，落始毕。七月初六，请巡抚高名衡赴方寺阅*，寺外高处置巡抚座，军令*合营，高巡抚即言三新兵何合营，堂阅视既，军回昨已营，请先阅*营。高巡抚见练习颇熟，遂喜曰‘此劲旅’，赏银二百两。”
“七月初七寅黄推官统率社兵城击土堤贼，李某随黄推官督阵，役破贼兵，射杀贼三百余，并逐贼至土堤外，因营贼急接应及割首四十，遂收兵进城，役夺马九匹擒贼十余，获布帐器械百余件，社兵立伊始既捷，遂向巡抚献功，赏银三百两，此每城战。”
“七月初八兵陈永福因义勇社捷，乃置酒宴酬劳五营将领，牛酒饭饼飧士卒。夜南门，五更劫贼土堤营，斩首二百余级，收其布帐食物。城内五营官兵亦此连并夜或交战或劫营，士气。”
“七月十社兵城击贼，诸王根奋勇直，土堤被贼砍倒，社兵夺尸抬回，黄推官备棺葬城并撰文祭。王根者，乡绅王玺独，其亦贫薄，巡抚、推宫各赠丧葬银五十两。”「17」
张文耀叹口气接口：“其城妇数十万聚坐五门，俟启门采青者万计。昼坐街头夜即卧，钿委，呻吟牵附，死者胜数，凡见者恻。黄推官乃选乡约五，社长十，椽史三，七月初九东岳庙施粥三，三即米四十五石。七月十二，巡抚高名衡书富姓名者凡十八，向富庶户借银二万两。”「18」
“七月十三，河北信票，言山东兵正带援兵渡河，令城兵接应，乃将贷富银尽数犒军。次见东北角蜂火连，未见援兵。既知刘泽清渡河击贼两，营忽相惊扰，遂退兵河北，此封再援兵。”「19」「关置李死侯恂“委河南贼，徐图合围灭”策」
“七月十七，贼铲平土城，并其掘深沟，周围布满步贼，防止社兵城袭扰贼营。十八曹门将官高禄领兵夜袭贼营，被贼砍断双，待回城黄推官见放声痛哭，遂给麦石、米五斗、银五十两，回月方痊愈。七月二十二，社兵城击贼，标军周世忠马失蹄被贼擒，贼*降，周世忠骂贼绝贼怒磔。经纶社副武井澄亦被擒，知终。”「0」
李光壂摇摇头接：“七月二十三，连暴雨使曹门东北角城垣处坍塌。此处原郡王监督修筑，洞内仅柏木门板填塞其，未砖石填实，连雨致使朽坏坍塌，乃斩管工衙役徐文科及匠张二。贼知何故，见讶曰：‘门何？’遂城安门，此疑贼。”「1」
“七月二十四，曹门外南隅数十顷苇坡，兵民割苇，贼本割苇饲马，贼乃烧苇萆放毒烟，三昼夜烧尽苇萆。七月二十五，贼曹门外扎三营，正东土门外营贼三千名，名曰新营，东北土城外石牛角方扎二营。”「」
“七月二十七，贼将夜间由城西青孤堆河经贼老营被擒五百河北送麦丁壮尽数砍断双并驱至西门外，众望城跪拜相率投濠死，官兵急城击贼救近半丁壮。闯贼断必至尺部，曹贼断指半，或斩断其三指尖者，其尚至废。”「」姜旭直听暗暗咬牙，张文耀与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则摇头叹息已。
张文耀：“二十八巡抚高名衡给熙亮兄信札熙亮兄加褒扬，言熙亮兄细，才渊，急公敏，谋善算，因此特命熙亮兄监管巡务，颇示恩典。”「4」
李光壂点点头：“高巡抚赏识，熙亮胜感激，……”却长长叹息声：“惜李某献车营迎粮策高巡抚肯采纳，李某虽欲五尺躯尽力，终施展矣！”张文耀亦慨长叹：“熙亮兄献实乃良策，欲解封饥困惟此法！叹陈兵肯兵护，高巡抚援兵将至妨暂守词，致终泡影。”（未完待续）